引子

黑暗中，又或者是一片光之中，我醒了。

我突然感觉现在的我没有眼睛、没有嘴巴，没有形体。没有办法触摸。

“这是哪里？”，我问。

“哦……”像是一群人的回答。但那不是声音，而像是什么突然灌进来。

“你们是谁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我们只是存在着。”

“这是哪里？”，我又问了一遍。

“不知道，空间？”

“那我们是谁？”

突然一个念头从无数个方向涌过来。我突然知道我们是第三类人。第一类人拥有肉体与光；第三类人拥有肉体却没有光；第三类人是我们，拥有光却没有肉体。

至于“光”是什么，我们也说不清楚，因为我们也看不到。它可能只是我们交换时那一瞬的刺痛，如果有的话；像火柴划燃黑夜又熄灭，如果有的话；像世界运行给予我们的提示，如果有的话。

自从我醒了之后，我便发现我一下子就知道了全部。“这里”既不算空间，也没有时间，要算有，就是“前”与“后”的错觉。第一个“问题”像一枚钉子钉进全体。于是被确认，因此空间算是诞生了。此后，我们轮流做钉子，轮流成为木板，轮流锤击。

于是有了分别。

第一个问问题的人，我们把他称为无。第一个回答的人，我们把他称为有。到现在为止，我们已经有了无数的人，他们都有名字，又几乎一模一样。

比如第一个回答我问题的人，叫做第一天。

突然之间光线炸裂了，或者是一切光归于沉寂变成黑暗，我睁开眼，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