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

无论如何这世界都在一个巨大的潮流之中。用手指去涂抹，还是象小女孩那样打破这静默。我想，我喜欢的是后者。 早安，世界。早安，未来。早安，给我们的感觉。

坐在位置上闭上眼睛。让身体有个最舒服的姿势，随时可以睡着的那种。身体自然放松，不使哪一处紧张得要有肌肉绷起来的感觉。开始凝住心的找寻，那随时在雀跃的意马心猿。身静止，体静止。

身周是切切嘈嘈的乱。我知道四正位置后边的女人一直在看着电视剧。这个PAD从她上飞机就处于打开且音响巨大的状态。奴才、奴才的声音响个不停。想必是个宫斗剧，听说正在上演的就有两部，很是流行。如果是这样的话，这剧是出不了感觉的。只能算是现代人穿着古装在瞎眼罢了。紫禁城，紫禁城。既在禁中，那自是一种暗流涌动的气势，在其中盘旋和不可抗拒。让人想到之前看到过水电站放水。水流如同一朵一朵开大了的花，是极快速的，又凝结如美玉。声音是巨大的，又让人感觉那咆哮如同沉稳的背景乐，其实很难让人从中自拔。那城中的人自然是一颦一笑、一哭一哀，都合着抑抑的气质，断不可能有那么喧嚣的声浪的。象《大明1566》开场的祥瑞，明明是一群太监穿着脸有喜意的，一群大员面色焦虑的，一群人喊着降祥瑞的，可是我们无法从里面感觉到高兴或者忧虑或者喜悦。

在我前排的前排有一个13个月大的小女孩。还在满世界都是好奇的状态。她用小手抓着奶奶还是姥姥的一根手指，用还不大稳的步伐在机舱里试探。看向这个人，笑笑，转过身去，然后再折回来，伸出小嫩手碰一下。她的开心是没有界限的，她的笑容象是沉闷空间里一朵又一朵展开的花。在某一个瞬间，在机舱里那奇异的暗流都似乎停止了。在这个区域，时间暂停。一株花开，又一株花开，绿草的气息，原野的意味，还有远处升起的红日和黛色的山，如墨一般透亮的水。

睁开眼睛。小女孩正趴在老人的肩头似乎睡着了。嘴嘟嘟着，似乎在说着什么。四正身后的大姐双手抱着她收起的右腿。PAD的声音高叫，阳光从右边的舷窗照进了，一切都是金色的。这是浓郁的如同流动缓慢的蜜糖，手指划过，是粘粘的感觉。

坐上摆渡车。一个小女孩“啊”的一声尖叫，那是欢喜的感觉。我问四正，如果你的灵魂，发现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体里，你会做什么？比如说你发现你的处境，你想要讲话，因为你的灵魂是会讲话的。你懂得很多，你要告诉别人，那会发生什么。四正说，也许发出来的只是“啊”呀。因为我们每个人在每个时间都在说着认为是正确的话。

无论如何这世界都在一个巨大的潮流之中。用手指去涂抹，还是象小女孩那样打破这静默。我想，我喜欢的是后者。

早安，世界。早安，未来。早安，给我们的感觉。